的其他伤口上。
程似锦用医用纱布盖住伤口,一抬眼,见到陆渺含着眼泪,露出不想活了的眼神,他说:“那个之前……能不能,让我回去锁门。其他人都走了,会丢东西的。……你不是不强迫别人的吗?”
程似锦由衷地产生了一种头痛的感觉。
oo
他看上去很可怜。
程似锦捏了捏眉心, 坐在车内望向外面,把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抽离回来,指尖频率不一地轻轻敲动内饰。
她心里窝着一股无名之火, 偏偏对着这张含着眼泪、可怜委屈的脸发不出来。
“我是不强迫别人。”程似锦冷淡道,“你不会以为靠跑出来打工就能还得起债吧,我看到你还没半个小时, 就把自己弄得一身伤。这样也能养活自己和陆拂么?还口口声声要把什么医药费还给我,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?”
那笔医药费对于现今的陆渺来说,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。而且程似锦对待每一任情人都是自愿赠与从未追回,他反而一边要求她跟自己谈恋爱,一边又想把她花的每一分钱都还回来。
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,哪有人天生就乐意吃苦的?
陆渺擦掉眼泪, 胸口被酸涩的棉絮填满,一阵紧缩和颤动。他不想再哭了,尽力忍下去,眼尾通红地道:“我平时没有这么笨,是因为你看着我。”
声音很小, 说到一半抬眼观察她有没有生气, 见程似锦没反应,又硬气了一点点:“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欠了你太多才说‘喜欢你’的。那个……你平时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吧, 为什么突然进来,是——”
程似锦突然转过头看向他。
她乌黑的眼睛盯着对方唇上的那颗红痣, 倒要看看这张嘴能吐出什么可怕的字眼来。陆渺被突如其来的视线看得卡了壳,喉间一哽, 无形之间翘起来的尾巴都垂下去了:“专门欺负我的么。”
程似锦面无表情地说:“对, 我就是专门来羞辱你的。”
陆渺:“……”
四周变得一片寂静。陆渺擦干净眼泪,默默看着她的脸庞。程似锦只说了这句话, 又移开了目光,好像不太愿意看到他。
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艳丽逼人,力量加成的美丽具备着强烈的攻击性。眉目被财富权欲滋养得疏离冷淡,即便做出温柔的表情,也让人觉得被剖析、被切割、被审视,而不能跟她平等地对视。
陆渺看了一会儿,只是一个无法触碰到对方视线的侧脸,他却感觉空荡荡地、慌乱躲避的心口被缓慢填满。他大着胆子靠近,越过程似锦的身躯去找开门的按钮。
程似锦扣住他的手腕:“干什么?”
“……回去。”陆渺说,“你把我关在车里有什么用,我才不会被你羞辱到。”
她握住的手腕上也有一小块擦伤,陆渺动了动,伤痕摩擦掌心,一下子疼得厉害。他不敢坚持下去了,用眼神质问程似锦。
“你这裤子让糟践成这样,还想涂完药水就光腿往零下十几度的室外跑。”程似锦的语气听不出喜怒,凉飕飕地在耳畔响起,“怎么在家就一碰就倒、一戳就病?”
陆渺看了看为了上药方便就被她随手撕开的制服裤子,心想也不知道是谁糟践的,本来只是磕破了一点点。碍于是他先背弃约定,陆渺自觉理亏,不敢指责,逆来顺受地道:“休息室有别的衣服。”
程似锦道:“在哪里?钥匙给我。”
陆渺迟疑了一下,把店里的钥匙递给她:“第二个储物柜。”
程似锦下车关门,进去了一趟,把他自己的衣服拿出来,然后闭店锁门,回来将钥匙扔给他:“现在住哪里?回去处理一下身上其他的伤口,别跑出来半个月就死外头,我手上可没有丧葬产业。”
她说话很不留情。
去医院要花得太多,回家这个选项就好多了。陆渺下意识地报了一下地址,随后又十分紧张:“小拂还在吃药,他身体不好,心脏做过很多手术,你不要告诉他别的事。”
“什么事?把现实复述一遍么。”程似锦反问。
陆渺贴了过去,不过是八九天没有见面,他的身体还保留着对她全无抵抗的亲近和不设防,他没注意到社交距离是不会靠得这么近的:“拜托了……求你不要说。”
他之前帮忙烤了面包,身上带着冬日大雪的一股清寒气、混杂着一丝小麦和焦糖的香味。陆渺像一只小猫那样黏过来——跑到外面流浪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,一边不肯低头回家,一边见了主人又情不自禁地喵喵叫。
程似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。陆渺的手指圈在上面,指尖冻得发红,骨节泛着晕开的粉色,原本在金林别墅养得圆润通透、整齐健康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劈了个边儿。
他要接触食品,手洗得非常干净,正是因为没有一丝血污,才让人连劈进肉里、撕裂的痕迹,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程似锦顿时觉得很焦躁,她的眼神定在上面没有动。陆渺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,仓促地收手,坐